【双雄】四十二、祭司
遮眼的迷雾刚刚褪去，还未来得及看清自己到了什么地方，一道亮眼的光线从视角右上方直逼过来，伽罗本能地往后避开，那道光竟切断了他的发稍。
光的来源是一个戒指，不知由哪一种能量凝结成剑的形状，操持着它的人容貌特征看着并不像心星人。伽罗干脆利落地一手架住对方挥舞过来的手臂，顺势扭断了使用武器的那只手，迫使对方跪在地上，手化作刀抵在脖颈。
“你是什么人？”
这人痛呼出声，眼神瞥向另一边，显然还有帮手，伽罗也看过去，正见光剑刺穿小心的身体。
“阿小！”
直接了结了手上人的性命，伽罗脚化作推进器企图飞过去，却发现自己纹丝未动。
怎么回事？！
那边小心被刺中后就消失了，伽罗提起的心放了下来，显然这是小心的分身。对方未反应过来，伽罗趁机上前从后割喉，小心这才从树枝上跳了下来。
“还没问清楚。”小心皱眉。
“他们是练过的，留不住。”伽罗放开手里的尸体，虽然他解决的很快，但几招之间他已经察觉到这两人都接受过专业的训练，如若不是他格斗技巧强悍，对方也有些掉以轻心，怕是没那么容易斩杀他们。
尸体刚一倒地，全身就涣散开，被消解掉一般，什么都消失不见，只剩下一个戒指掉落在地上。伽罗把它捡起递给小心，自己回刚才的位置找另一个。
这个戒指可以凝成光剑，有了武器接下来会安全的多。
“你觉得他们是什么人？”伽罗把另一个戒指也扔给小心，“我用不上。”
小心把戒指分别戴在两手的中指上，他习惯用双刀。
“魇星。”
小心尝试用意识控制戒指，无师自通地使戒指凝出了双刀的形状。
“我也觉得，而且他们像是在蹲守我们。”
伽罗四处看了看，他们在一片林子里，树木也没什么特色，常见的阔叶品种，只是他们出来的那片雾没有了。
所以他们已经进入了这个世界？
“你怎么了？”伽罗看小心神色有些不对，上前问道。
小心甩甩脑袋，刚才某一瞬像是大脑被强行塞入了什么，现在那种奇怪的感觉又不见了。
“伽罗。”小心的神情有些犹豫，“我的隐身和瞬移，用不了了。”
“嗯？异能在这里无法使用？”
“分身可以。”
伽罗突然想起自己刚才无法用推进器的情形，重新尝试了一次，依旧不行。
“有点奇怪。”
变换形态没有障碍，却无法消耗能量。一切需要将能量外释的事情都做不了，也就是说，如果他切换成枪炮的形态，是无法放出炮弹的。
“我怀疑，可能是因为我们现在处于意识形态。”
“怎么说？”
“我的分身，实际上是意识分割出的一部分，由意识控制。你变换形态，也是由意识控制。”
“所以除了意识控制的一切，在这里都不通用了。”伽罗接道。
“但是…”小心手抚上胸口，那里还有血迹，伽罗立刻恍悟小心在担忧的是什么。
“在这个世界，也会受伤、流血，甚至是…死亡。”
意识死亡后会怎么样？
恐怕再也无法回到现实世界了。
我们是居无定所的幽灵
没有身体
没有名字
诞生于荒芜的宇宙
在生与死的分界线上徘徊
“禀告我主，新的能量波已全部装载完毕。”
“只是还有一些提前逃了出来。”
祭坛中央，银白色的能量团翻涌扰动，它的形状并不固定，边缘像是不断被撕扯的棉云，两秒之后，其中的能量呈波状得不停向外扩散，涟漪般一层一层荡至整个空间的边境。
一阵锐利的疼痛敲击着小心的神经，小心莫名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。
“所有教徒开始运输，祭司抓捕剩余猎物。”
“什么？”伽罗没听懂小心在说什么。
小心看向他：“你没听见刚才的声音吗？”
“没有…”伽罗拨开小心黑色的额发，一个诡异的银色符文一明一暗地在他额头上浮动着，“你这里，有个符文。”
伽罗用拇指摩挲了一下：“你听到了什么声音？”
“也不算是声音，突然间脑海中就出现了这句话。”
伽罗把话咀嚼几遍，依旧没法从中看出什么：“教徒…祭司…，难道是这里的等级体系？”
“抓捕猎物…”
伽罗的视线落在小心手上，两人同时抬头：“猎物是我们！”
“可能不止。”小心补充道，“之前我没有遇到队里的人，他们应该也出来了。”
“我们最好快点找到他们。”
“嗯。”
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：“后来呢？后来怎么样了？”
“你把绳子解开，我就继续说。”
是希卡博士的声音，伽罗和小心对视了一眼，上树藏匿了起来。
“不行，我好不容易抓到一只，解开你就跑了。”一个十五六岁大的少年出现在了视野里，棕色的头发，浅黄色的眼眸，看起来和心星人没什么差别，他手指上也有一个戒指，戒指里的能量凝成了一条细细的软绳，另一头缚着一双手，正是希卡博士的手，希卡博士被他牵着，跟在后面走。
“后来一颗陨石袭击了星球，上面的人全都灭绝了。”希卡博士神色淡定地说道。
“骗子！”少年气鼓鼓地说道，手上用力拉扯了一下绳子，拉得希卡一个踉跄，小心没忍住，跳了下去。
少年看见小心，不惊反喜：“嘿，同门。”他上下打量小心，流露出羡慕的眼神：“你的新身体真好看，你也去过下面了？”
小心脸色冷峻，刚想动手，伽罗也跳了下来，不动声色地用手拦住了他。
“这是你的猎物？”少年歪头看向伽罗，见小心不答话，很热情地把希卡推了出来，“这个人很有意思，知道很多精彩的故事，要不是没有传输器，我真想现在就杀了他。”
他的语气中透露着遗憾，小心脸色更冷了，伽罗试探着开口问道：“你们打算带我们去哪里？”
“当然是祭坛。”少年催促着小心往前走，“我们走快点，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他的身体了。”
小心没说话，跟着少年走，伽罗附在他耳边说道：“他似乎把你当成同伙了，我们跟着他，看能不能找到剩下的人。”
希卡博士也从这话唠少年口中听出了点端倪，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把小心当做同门，但显然，这是一个套话的好时机。
“我们还要多久到祭坛。”希卡博士问道。
“嗯…”少年眺望了一眼，“快点的话一天，慢点的话一天半。不过不着急，传输器三天后才开，还有大批人没有运过来呢。”
“我累了。”希卡博士眨巴着眼睛。
少年有些恼怒：“你怎么会累呢？”
“我们已经走了很久了，而且我是人。”相处了这么久，希卡已经知道要如何拿捏住这个少年，“既然传输器三天后才开启，你就不想先听我讲三天的故事吗？”
少年口中的传输器，应该就是某种能将自己的记忆和身体传输给他的装置，他现在的容貌、性格、记忆恐怕也是这么来的，所以他才能用心星的语言和他们交流。
希卡博士面上平静，心里却在暗叹心星人的渺小和自以为是，现在所遭遇的一切，显然都是对方计划好的，如果不是他们一部分人接受过训练，突破梦的困境，恐怕心星上所有的人都是这么在熟睡中死去，被他人取而代之。
少年面露犹豫，神色开始松动，几番挣扎之后看向小心：“那个，你不着急吧。”
“不急。”
“那咱们可以先去休息点歇一会儿，说起来…”少年看了看一直跟在小心旁边的伽罗，“你的猎物不用绑住吗？”
小心握住伽罗的手，面不改色地说道：“抓住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前面有一个休息点，我们可以在那里偷一会儿懒。”少年指着不远处的房子说道。
房子很大，有很多间房间，但是里面没有人。
“我们来得太早了，其它祭司都还在捕捉猎物，晚上的话这里会热闹一点。”少年耸了耸肩。
希卡博士坐下后说道：“我们来做一个交易，你回答我几个问题，我就给你讲几个故事。”
“好呀。”少年答应得很干脆。
“第一个问题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我？”少年手指指着自己，“如果你问的是他的话，他叫‘本’，我没有名字。”
“第二个问题，为什么要把我带去祭坛？”
“所有的人都要押送去祭坛，只有把你们杀了，我们才能继续发展。”
“第三个问题，这一切，究竟是不是你们计划好的。”希卡的手握成拳头，掌心冒汗。
“什么计划？”少年微微歪头。
“来到我们星球，然后屠尽所有人。”
“这是主的旨意，你们的星球挡在了我们的道上，所以你们要成为牺牲品，自古以来都是如此。”少年浅黄色眼眸流露出的纯洁无辜，配上这句话，让人不寒而栗。
希卡博士深吸一口气，继续问道：“最后一个问题，我们要怎么出去？”
少年咧嘴笑得露出牙齿：“你们出不去的，这里的出口只有主能打开。”
光剑蹿出抵在少年的脖子上，小心早就站在最适合制住他的位置：“告诉我们出去的方法，否则就杀了你。”
少年愣了一瞬，很快平静下来：“为什么要杀我？我们都是主的一部分。”
“你认错了。”
“我能感应到你的身份，而且，”少年一动不动地盯着小心的眼睛，“只有我们才能使用戒指，祭司大人。”
